烏合之眾-大眾心理學研究 The Crowd – A Study of the Popular Mind

 

以前當台幹的時候，陸籍員工張根華推薦給我這本書，往書架上一丟就是二十年，至今才拿來讀，買書容易讀書難。

讀了卻滿震撼地，書是法國大革命年代寫成，卻對民主政治本質已了然於胸。

分析如下:

1 教育

要受過教育才好找工作，收入也比較高。

但如果是創業，「從0到1」作者彼得•提爾是獨角獸公司投資家，說反而大學肆業，學歷不好的人，創業成功機率較高，他感覺大學教育似乎能破壞人的創造力適應力。起先覺得難以相信，後來看電視節目介紹東南亞華僑富豪榜，真的學歷都很差，看完我先生感概說「我之所以不能成為富豪，是因為小時候過得太好」

每隔一陣子就會有人抱怨國民教育是背多分，太死板不符合時代所需，應該要激發年輕人創造力判斷力，如日本明治維新或台灣教改，但不管怎麼鬧，最後結果都是繼續背多分。

法國大革命之後開始有國民教育，不再走學徒制，也許因此作者心理沒成見，比較學徒制與國民教育，對教育本質看得更清楚：訓練盲目服從奴才，好接受政府操控。作者引用泰納的文，非常精闢: 「

從小學到大學，一個年輕人只能死記硬背書本，他的判斷力和個人主動性從來派不上用場。受教育對於他來說就是背書和服從。 

學習課程，把一種語法或一篇綱要牢記在心，重複得好，模仿也出色——這實在是一種十分可笑的教育方式，它的每一項工作都是一種信仰行為，即默認老師不可能犯錯誤。這種教育的唯一結果，就是貶低自我，讓我們變得無能。 

法國年輕人恰恰在最容易出成果的年紀，被剝奪了所有這些寶貴的接觸、所有這些不可缺少的學習因素，因為有七八年的時間他一直被關在學校裡，切斷了一切親身體驗的機會，因此對於世間的人和事，對於控制這些人和事的各種辦法，不可能得到鮮明而準確的理解。 

….十人之中，至少就個人在這幾年裡把他們的時間和努力浪費掉了，而且可以說，這是非常重要的、甚至是決定性的幾年。他們中間有一半甚至是三分之二的人，是為了考試而活著——我這裡指的是那些被淘汰者。還有一半或三分之二成功地得到了某種學歷、證書或一紙文憑——我指的是那些超負荷工作的人。在規定的某一天，坐在一把椅子上，面對一個答辯團，在連續兩小時的時間裡，懷著對科學家團體，即一切人類知識的活清單的敬畏，他們要做到正確——對這種事所抱的期望實在太過分了。在那一天的那兩個小時裡，他們也許正確或接近正確，但用不了一個月，他們便不再是這樣。他們不可能再通過考試。他們腦子裡那些過多的、過於沉重的所學不斷流失，且沒有新東西補充進去。他們的精神活力衰退了，他們繼續成長的能力枯竭了，一個得到充分發展的人出現了，然而他也是個精疲力竭的人。他成家立業，落入生活的俗套，而只要落入這種俗套，他就會把自己封閉在狹隘的職業中，工作也許還算本分，但僅此而已。這就是平庸的生活，收益和風險不成比例的生活。 

生活中取得成功的條件是判斷力、是經驗，是開拓精神和個性——這些素質都不是書本能夠帶來的。教科書和字典可以是有用的參考工具，但長久把它們放在腦子裡卻沒有任何用處。」

2 民主自由

現在民主政治正確不容質疑，對岸共產黨溫鐵軍卻說大家都以為西方國家是有了民主才富強，事實上是先富強才有民主，開發中國家搞民主都愈來愈窮困，因為這是種成本非常高的制度。

或許你要說溫鐵軍是萬惡共匪不可靠，那看看法國人勒龐，在倡導民主自由先驅法國大革命時代，他的說法為何?

不幸他的言辭比溫鐵軍更毒辣。他說人是單獨一人時，會有理智判斷，會怕做壞事被懲罰；但一旦團結成群體，所謂法不責眾，人多做壞事不用怕，就恢復原始動物本性：情緒化、低理智、欺善怕惡、專橫偏執。

情緒化有好有壞，好的如保衛國家為國捐軀，壞的像文革用恐怖手段對付政敵。當群體搞歧視，本來很膽小的個人也會大膽顯露本性殘忍。

低理智，就是你只能用簡單言詞搧動人群，不能長篇大論。比如說教小學生「優勝劣敗適者生存」，他們很快就學會歧視窮人、有色人種，必須除之而後快；但你要講解遺傳率計算公式，然後解釋後天適應影響，群體互助遺傳率計算等等，基因無法決定一切等等，又臭又長，群眾馬上昏睡沒人理你。

摘要書中說法: 「群眾只會被極端的情感打動，所以希望感動群體的演說家，必須出言不遜、信誓旦旦，誇大其辭，言之鑿鑿，不斷重複，絕不以說理的方式證明任何事情」這就是民主本質。

群眾中領導人很重要，他可以指揮群眾行動方向，但他很狡詐地喊簡單口號、操弄情緒來指揮，並不能做高精密高理智管理。

用高教育、有社經地位的人來主持民主比較好?勒龐認為沒用，再怎麼受教育，進了民主殿堂，都會變成情緒化低理智的群體，這也導致民主制度高成本、低效率、缺乏理智。

大家成天喊民主自由，認為這種簡單口號可解決一切問題，但實際上根本沒深入仔細思考辯證過，只是盲目群眾運動，不知道就跟著喊最安全。

3 種族

本書缺點是種族歧視，說女人、拉丁民族怎樣怎樣。現代人很難接受這樣觀點，但作者說同樣制度，在不同民族實行，產生不同結果，這就是證明，倒也沒法反駁。

我本人也寫過一些女性問題，自己是女性當然不歧視女性，但社會教育女性特別要求服從、聽話，定位她為奴才而不可自行主張正義，養成奴才性格後，自然傾向間接或說謊方式解決問題。

前面介紹印度的奇特崛起，也談到同樣推廣唯利是圖資本主義，在印度、中國、台灣，都引發用結婚敲詐嫁妝或聘金房產惡行，但在歐美沒有，因為歐美是消費主義，人人欠債累累，想敲詐也沒辦法。所以長久累積的生活習慣、思考模式，確實會推行同樣事情不同結果。

但小地方會有差異，主要重點還是一樣，比如民主在全世界都是缺乏效率的制度。

作者	[法]古斯塔夫.勒龐
出版社	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